读《檀香刑》有感
前后断断续续几个月,终于读完了莫言的这本《檀香刑》。檀香刑本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在小说的最后才登场。
简单来说,小说的导火线是1900年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修建铁路占地颇多,涉及了迁屋迁坟一系列问题。更令人气愤的是,本应用来发放民众的补偿款被各级官员克扣甚多,再加上德国人的嚣张跋扈,山东高密县的百姓早已怨声载道。
小说主人公孙丙原是个唱猫戏的,更因一副堪比关公的美髯而为人所知。后因与县令钱丁比胡须输了,夜晚被强拔胡须而丧失了斗气,转而开了间茶馆混生活。茶馆鱼龙混杂,眼下最热的话题便是关于这德国人修建的铁路。
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两个传闻,——
第一个传闻是,这火车怎会自己跑动?是德国人偷偷抓了中国男人剪去其辫子,施了魔法后,将辫子连同男人的灵魂压在轨道之下,以驱动火车飞速前行。而失去了辫子的男人也一同失去了灵魂,精神恍惚成为了废人。
第二个传闻是,德国人要抓中国人为铁路运营服务,而学习德语的方法便是用剪刀修剪舌头。
茶馆的人听到这都是深信不疑,并且开始忧虑起自己的辫子会不会哪天也被德国人剪去,自己的舌头哪天会不会也被修剪。可见当时中国与国际主流社会脱节之严重,更让人痛惜国家主权的沦丧。我们国土上的铁路竟要由外国人修建,我们没有技术与财力做这些,我们有的只是感到恐惧的百姓。
原本孙丙的生活可以就这么平平淡淡继续下去,然而当得知自己的妻儿在大街上被德国人欺辱时,他内心真实的男儿血性爆发了,手提枣木棍怒吼着冲上街去解救妻儿。但也闯下了大祸,他那愤怒一击直接打死了德国人。
让我感动的是,苦德国人久矣的马桑镇父老乡亲团结一致,掩护孙丙在偏僻地躲藏起来,以躲避官府的抓捕。但德国人的报复接踵而至,因抓不到他,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都被德国人残忍杀害,连带着其他无辜的乡亲,马桑镇被杀害27人。
这样的灾难超出了人们的意料,俗话说的“冤有头债有主”不见了,眼前只有泄愤一样的屠杀,自称代表文明道德典范的西方殖民者暴露了他们滥杀无辜的强盗嘴脸。
遭此重击的孙丙并没有倒下,很大的原因是父老乡亲并没有怪罪于他,而是鼓励支持他去寻当时已兴起的义和团,一同回来消灭罪无可赦的洋人。
孙丙未让大伙失望,20天后他带回了义和拳。他自己化身岳武穆岳飞,带着两个帮手悟空和八戒来教乡亲学义和拳,共同抵抗德国人。他们团结群众,并各自取了名号,都是心目中最敬佩的天神地仙、古今名将、英雄豪杰,做了自己的附体,他们画符喝下,自称可以刀枪不入。
他们靠智慧靠计谋确实在初期取得了一些胜利,可是当荷枪实弹的德国人伙同清朝官兵团团包围了马桑镇,并架起了大炮。他们的守城土方法再无用武之地,他们的护身符也失效了。
令人感动的是,县令钱丁不忍看到自己治下的无辜百姓和小镇受损,毅然一人前往敌阵劝降孙丙。孙丙也深知敌众我寡,确认投降后不会再对马桑镇进行攻击,他跟随钱丁出镇投降。但是德国人出尔反尔,随后便开始炮击。
故事的最后,孙丙作为起义的领导人被判受檀香刑。这是极为残酷的刑法,以特质的檀香木从肛门处,用锤子一点点钉入人的身体,其间要避开重要脏器,由肩膀穿出,最后由受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腐烂,直至死亡。
而心狠手辣的德国人更提出,要孙丙活到铁路的通车典礼,也就是受刑后再活五天,这是何等的痛苦。然而孙丙选择面对这一切,他亲手搞砸了已经接近成功的营救行动,就是展现自己宁死也要抗争、坚决不屈服的精神。
心存善念的县令钱丁不忍看他受此折磨,同时他也对眼下洋人肆意作乱,自己甚至整个中国都无力反抗的局面深感失望,他亲手将匕首刺进孙丙的胸膛,解脱了这个可怜的人,也破坏了德国人的计划。最后追随自己已先一步服毒而去的夫人,共赴天国。小说中,他的夫人是曾国藩曾文正公的外孙女。
小说中的人物塑造极为成功,立体而真实,充满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孙丙,原本只是个唱猫戏的,后来也就是一个开茶馆的,但是因为一场变故,他站在了官府和洋人的对立面。自始至终,他坚持抗争,唯一的委曲求全还是为了保卫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也许他原本的人生轨迹是默默无闻、轻于鸿毛的存在。但因为他不屈的精神,他最终活成了重于泰山的人物。
钱丁同样让我颇有感慨,一方面他是个颇有学识、心存百姓的进士县令。可另一方面,他也有个人晋升的私心,所以不断向上级和德国人妥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姓受苦受难。他心底的善良和责任感是他最后爆发的原因,他成就了自己。
熟悉这一段历史的我只能感慨,时代决定了芸芸众生的命运,拿着土刀铁锹的中国百姓如何能抵抗洋枪洋炮的列强?如此代差之下,他们能依赖的只有心中的信念,所以他们希望古时那些英雄好汉能附身助力,真是可悲可叹。
放眼当今社会,虽然说是文明世界,然而不公平仍然在地球各处上演。恃强凌弱一样存在,只不过变换方式,套了层文明的外衣不明示罢了。国运上升离不开自身硬实力的支撑,而这样的硬实力离不开万众一心的支持,民族复兴需要千千万万个像孙丙一样具有不屈不挠精神的人站出来,在各行各业奉献能量,增强国家综合实力。总而言之,国家命运和个人命运相辅相成、共进退、同荣辱。
读《檀香刑》有感(2)
原本孙丙的生活可以就这么平平淡淡继续下去,然而当得知自己的妻儿在大街上被德国人欺辱时,他内心真实的男儿血性爆发了,手提枣木棍怒吼着冲上街去解救妻儿。但也闯下了大祸,他那愤怒一击直接打死了德国人。
让我感动的是,苦德国人久矣的马桑镇父老乡亲团结一致,掩护孙丙在偏僻地躲藏起来,以躲避官府的抓捕。但德国人的报复接踵而至,因抓不到他,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都被德国人残忍杀害,连带着其他无辜的乡亲,马桑镇被杀害27人。
这样的灾难超出了人们的意料,俗话说的“冤有头债有主”不见了,眼前只有泄愤一样的屠杀,自称代表文明道德典范的西方殖民者暴露了他们滥杀无辜的强盗嘴脸。
遭此重击的孙丙并没有倒下,很大的原因是父老乡亲并没有怪罪于他,而是鼓励支持他去寻当时已兴起的义和团,一同回来消灭罪无可赦的洋人。
孙丙未让大伙失望,20天后他带回了义和拳。他自己化身岳武穆岳飞,带着两个帮手悟空和八戒来教乡亲学义和拳,共同抵抗德国人。他们团结群众,并各自取了名号,都是心目中最敬佩的天神地仙、古今名将、英雄豪杰,做了自己的附体,他们画符喝下,自称可以刀枪不入。
他们靠智慧靠计谋确实在初期取得了一些胜利,可是当荷枪实弹的德国人伙同清朝官兵团团包围了马桑镇,并架起了大炮。他们的守城土方法再无用武之地,他们的护身符也失效了。
莫言 《檀香刑》讲了些啥?
这本书可太有趣了。我连续花了四个周末下午的时间,用奶茶哄着我家女儿陪同,在购书中心精精有味地读此本书。昨天终天把它给读完,合上手中的书时,一声长长叹息。同时,深感书非借不能读也,此外还想省点钱。嘿嘿。
清末慈禧太后当政期间,戊戌六君子被斩首。列强入侵,国家风雨飘摇。德国人在山东高密那里兴建铁路,沿路上坟什么的都要被铲掉,普通民众认为这动了地龙,破坏了风水。民众反抗,却遭朝廷官兵和德国人一起镇压。这是故事的大背景。
这里,非常佩服莫言讲故事的技巧与方法。他笔下的主要人物有:
赵甲:一个老练的刽子手,被慈禧太后钦封了此行的状元,出生卑贱,练就一副杀人行刑的好心态和招术,热爱自己的职业并以充当皇权的执行者引以为傲;人称姥姥。已经告老回家,又被安排给一个朝廷要犯也即他的亲家行刑。他想出了一个新酷刑,檀香刑,并亲自执行,满心期待因此名动天下。
赵小甲:刽子手的傻儿子,屠夫为生,杀猪杀狗。老婆孙眉娘,她卖狗肉,人称狗肉西施。嫁给赵小甲是当时她身处落难急需钱,对方帮了她。在他眼里,他爹是豹子,媳妇是白蛇……他爹想让儿子继承自己刽子手的衣钵,安排儿子同自己行檀香刑;
孙眉娘:狗肉西施,是孙丙的女儿,母亲早死。嫁给傻子,年仅24,疯狂爱上知县钱丁,甘愿做他的情人,露水鸳鸯;
孙丙:孙眉娘的爹,是个英雄人物。唱戏为生。后来妻儿被德国人杀死,走向了反抗官兵和德国人的道路;唱得一口好戏。被执檀香刑。不怕死,不惧檀香刑。与赵甲一样,期待自己因无惧檀香刑而名动天下。
钱丁:知县,当官不得志,想做好官,即对受朝政失望又渴望升官重用。家有贤妻,但不能生育,不懂风情,自认是孙眉娘的三世冤家。
钱丁发妻:是国家重臣曾国藩的后人,贤良淑德,一心一意为夫谋前程,私下指使下人破坏钱丁与孙眉娘的感情,后出于良知睁只眼闭只眼。
刘朴:戊戌六君子刘光地的儿子,其父被杀后,投奔钱丁,成了其府仆人;私底下听从知县夫人的安排做些阻止知县与孙眉娘交往的小动作。
钱雄飞:留日军官,年轻有为,一身本事,为戊戌六君子报仇,假意投靠袁世凯,实为刺杀,被袁世凯识破,刺杀失败,被处于极刑凌迟,执行之人为赵甲。这里莫言的对具体的行刑描写太震撼了,刷新了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原来精神信仰的力量可憎如此强大。
孙丙被抓住了,现在赵甲被要求来执行死刑,他们可是亲家哦,赵甲不仅想一显身手,还发明了一种新的刑罚,叫檀香刑,既痛苦折磨了孙丙,又不能让他死得那么快,上头的命令是得让他的命续到三天之后的火车开通仪式当天,他要怎么做?他又是怎么想的?
孙丙自己被抓住,有机会逃跑却自己放弃逃跑的机会,不让自己受刑后死得太快他甚至配合赵甲和知县,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孙眉娘,眼见自己的亲爹要公开处死,她要怎么救?除了找老相好知县大人,她还有什么外援?那些外援是怎么个救人法,有用么?
知县,一方面是自己的前途,一方面是自己的爱人和岳父,另一方面是需要镇压的民众,他又该怎么选择?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
莫言整部小说中,每个主角的心理活动都是用自述的方式写成的。读起来非常地有感染力,好象走进了人物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尤其是读孙眉娘对知县钱丁的暗恋那段,她的活泼个性跃然纸上,肚子都要笑疼了,读完又特别她的真实,勇敢,敢爱敢恨。读赵小甲那段,充满的魔幻主义色彩,一个傻子眼中的世界,是各种动物组成,他爹是豹子、媳妇是白蛇、袁世凯是大鳖……刽子手赵甲,他并不是真的冷酷无情,他有他的尊严和骄傲,他和刘光地的交往那段,说明他内心也是热血的,还有他的看起来象是产婆般的白嫩小手,想恨他又恨不起来,甚至对其人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同情。
小说里用到了猫腔戏,大段的戏词做引子。押韵,概括。虽然从来没有听过这戏,却我让这个民间的小众戏产生想要百度搜一搜的想法。
感觉莫言在读者上演一出戏,一个个的主角争相出场,道出其心声,把故事在不知不觉中推向高潮,然后嘎然而止。好戏散场,留下读者细细品味,不愿离去,总想说点什么写点什么。
莫言《檀香刑》
刽子手赵甲对行刺袁世凯的钱雄飞行刑的那一段描写让人看了喘不过气来,整整五百刀的凌迟,赵甲自己也失去了刽子手的威风,双手灼热难熬,周身汗流浃背,只有脊梁发冷,乏透了的赵甲有气无力之下草草了事。
孙眉娘在父亲与县官斗须的时候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爱慕之人,一边是自己的亲人,最终在踌躇间宣告父亲斗须失败:“孙丙嘴唇哆嗦着,一声不吭。
“按照我们的约定,孙丙,你应该拔去自己的胡须!”
“孙丙,孙丙,你记住了吗?你还敢胡言乱语吗?”孙丙双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仰天长叹道,“罢罢罢,薅去这把烦恼丝吧!”然后他猛一用力,就将一绺胡须揪了下来。他将揪下的胡须扔到地上,鲜红的血珠从下巴上滴下来。他扯起了一绺胡须,又要往下薅时,孙眉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大老爷的面前。她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她的脸色,娇艳的桃花,惹人怜爱。”
檀香刑是清朝的一种酷刑,遭受这种刑罚的人被檀木穿身,五天处于痛苦之中而不死,比凌迟更痛苦的是,知道自己的死期,却求死不能,对抗外敌杀死德国入侵者的孙丙被施以此刑,而行刑的人是赵甲。
孙眉娘眼见父亲要受此极刑,不惜闯堂求情,一边是将要受刑的父亲,一边是将要帮助行刑的丈夫赵小甲,掌握生杀大权的,却是与她私通的钱丁知县。最后知县在骑墙之下最终选择给孙丙一个痛快,以使他结束这漫长的痛苦,可是没曾想横生枝节,最后赵小甲为了刑罚的完整甘愿以身体抵挡匕首,眼见儿子被杀的赵甲愤怒之下朝着知县扑了过去,知县命悬一线,生死攸关之时,赵甲背后中刀倒下,背后站着的,是情人孙眉娘。
孙丙最终如自己所愿的死去了:他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了灿烂的火花,把他的脸辉映得格外明亮——比月光还要明亮。余看到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与鲜血同时涌出的还有一句短促的话:
“戏……演完了……”
临死前留下的一句话,也是全书的结尾,孙丙唱了一辈子猫腔,最后在猫腔悲凉的呜咽声中给自己戏剧般的人生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