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宽结局如何
1、冯世宽,男,为《平凡的世界》中人物,任县革命委员会主任。
2、在原西县的时候,冯世宽是田福军和张有智的领导。那时候,冯世宽经常和田福军“不对路”,思想上有些故步自封,不太能体验基层百姓人民的疾苦。
3、在田福军和冯世宽的一次洽谈中,他发现此时的冯世宽已经经过了多方面的反思,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不是为了迎合田福军故意作出的表现)。之后两人合作起来也得心应手,倒成了真正的朋友(这是之前他们也不曾想到的)。
《平凡的世界》阅读打卡3
少安挨批斗后,心情沉闷,想一个人走走,就让父亲先回家了。
他心情沉闷了很久,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在了,家里怎么办?他瞬间清醒了。
他想到高粱地里坐一坐,突然看到父亲。
孙玉厚说,怕少安想不开,一直跟着他。
少安突然哭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孩子。但孙玉厚也哭了,少安不得不又成为一个大人,安慰孙玉厚。
孙玉厚盘算着要给少安娶媳妇。
他找孙玉亭询问有没有合适的人。
贺玉英说,她娘家有个女孩,不要彩礼,想着正合适。
孙玉厚让少安去看看。
少安放不下润叶,但对生活无可奈何。
自从孙少平参加学校组织的文字宣传队和故事调讲会后,他的精神世界开始丰富起来了。
这段时间,他和田晓霞相处更多。田晓霞不仅对时事有独特的看法,还天天看报。
孙少平也开始每日看报。
因为孙少安去山西,孙少平回家帮忙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双水村没有水灌溉。东拉河的水都被上流的村庄截住了。
田福堂阻止村民去别的村挖水坝,却因为有人不受控制乱挖,导致三个村的水坝决堤。
田福堂吓得一病不起,金俊山作为副书记,被叫去公社,为全村人检讨。
再强大的理智计较也无法像锁子锁门一样锁住感情翅膀。
《平凡的世界》阅读打卡1
孙少平是从农村到县城读高中的青年。
这个年头,农民收成一年比一年差。孙少平的学校里,饭菜根据质量分为甲乙丙三等,主食分为白馒头、玉米馒头、高粱馒头三种。孙少平每顿只能吃两个高粱馒头。
若是一整天都在教室,那还挨得过去。但学校的教育,是半天读书,半天劳动。每天下午,挑起东西,孙少平都饿得头晕目眩。
十七八岁的他,有着青年敏感又过分自尊的心。为了不面对人群无言的嘲笑,他每次都等到最后才去领饭。在这样的日子里,有一个女生和他一样,她就是郝红梅。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交集。直到有一天,郝红梅看了他一眼,他也回视了一眼。两人开始默默的眼神交流。
孙少平在县城里,除了喜欢四处逛逛,还非常喜欢看书。有一次,他在班级里看《红岩》这本书,被班上坡脚的女同学侯玉英举报了。老师拿走了他的书。
下课后,老师让孙少平去找他。孙少平以为会被责备。没想到老师眼里满含亲切和热情,对他说:“《红岩》是本好书,只是以后别在课上看了。去吧……”
因为这本书,他和郝红梅说上了话。
这天,郝红梅走到他面前,和他说起这本书。她说,她的爸爸曾经给她讲过这本书,她的名字也是从这本书来的。
她的爸爸会看书。那她的爸爸是做什么的?孙少平想到。
郝红梅说,她的爷爷是地主,成分不好。所以她的爸爸读过书。
她向孙少平借这本书看。
从此,孙少平借到的书都会给郝红梅看。
这天,在劳动的时候,和孙少平同一个村的润生跑到他身边,对他说:“我姐让你晚上别在学校吃饭,去她二爸那里。”
润生的姐姐润叶,在村里备受赞誉。她不仅对孙少平家十分照顾,即使是宗族里有精神病的二叔,她也经常去看他。
润叶和孙少平的哥哥小时候十分要好。这次,她让孙少平给他哥哥带话,让他到县里找她。
孙少平在润叶二爸家里,遇见同学校的同学田晓霞。这个女孩子热情大方,很期待回到村里去看看。
《平凡的世界》乔书记挤公交车是哪一集?
《平凡的世界》乔书记挤公交车是第25集。乔书记希望领导看到公车难的问题,并且切实感受才能去解决这个问题。所以组织各层领导体会不是为了针对那些态度不好售票员去的。登报批评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这是他们所处的时代当中所存在的一种普遍现象,批评也只能发泄一下当时受到的那种对待而已,真正是由于政府的管理、对社会生活问题缺少关切,正如乔伯年一行,目的是深入到社会生活中,亲身体察问题,才能真正体会到问题的严重性,从而引起政府的关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平凡的世界》内容介绍:该书以中国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十年间为背景,通过复杂的矛盾纠葛,以孙少安和孙少平两兄弟为中心,刻画了当时社会各阶层众多普通人的形象。劳动与爱情、挫折与追求、痛苦与欢乐、日常生活与巨大社会冲突纷繁地交织在一起,深刻地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1991年3月,《平凡的世界》获中国第三届茅盾文学奖。以上内容参考百度百科——平凡的世界
平凡的世界剧情分集介绍
1、第一集:纷淋的雨雪中,孙少平穿着单薄的衣服躲在学校的角落,等打饭的同学都离开后,他才偷偷地取自己的黑面馍;饭钵被刮得刺耳的响,却也只能喝兑着水的菜汤。尽管好朋友田润生主动帮助他,可是强烈的自尊心使得少平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这个样子的。但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不惧怕,那就是和他同病相怜的同班女同学郝红梅。身强力壮、办事伶俐的孙少安为了给牛治病,正和寒风冷夜抗争着,为了给队里省钱,他都不舍得在外面住店;努力的人自有天助,让他碰上了打铁师傅在铁匠铺免费寄宿一宿。润生的姐姐润叶待少平如亲弟弟般,热情地把少平请到自己家里,让少平吃了上高中以来的第一顿饱饭,而且还遇到了古灵精怪的田晓霞。最让少平感动的是告别时,润叶留给少平的钱和粮票;最重要的是,润叶让少平捎句话给他哥少安。老汉孙玉厚做了一辈子的规矩人,却让自己的女婿毁了孙家人的名声,没想到弟弟孙玉亭和村支书联合起来劝他到批斗会上发言,狗急跳墙的孙玉厚却拎起刚倒进开水的暖瓶就往嘴里灌……少安走到村口才闻听家里突有变故。原来姐夫王满银在集市倒腾老鼠药被抓,连同父亲也被抓去一起劳动改造。姐姐兰花早已在家哭成个泪人,不知如何是好。恰好正在焦急时刻,少安和少平前后脚回到了家,兄弟二人商量着把事情妥妥安排好。
2、第二集:孙玉亭胳膊肘朝外拐,只想着发扬自己的革命精神,“公私分明”不顾家里的事情;无论哭得梨花带雨的兰花怎么求他帮助放王满银,他就是软硬不吃,说什么都是秉公办事。批判大会上,全村人一齐回头的时候恰逢孙玉厚带着年迈的母亲和小女儿兰香进场,羞得老汉孙玉厚抬不起头来。大会上,没想到真的把田二作为批判对象领到台上,憨牛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台上以为是光荣的事情,大喊傻笑,搞得村民在紧张的气氛中却是笑得前仰后合。村支书田福堂由于和孙家的特殊关系,为了逃避责任让大家觉得他和此事没有关系,就把自己藏在家里不出去,还想着法子第二天怎么从外面回来,好逃脱大家的眼睛。不谙世事的孙少平根本不关心批判大会的事情,反而从润生家里拿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挑灯夜读。别无他法的孙少安只能找润叶求他二爸——省委副书记田福军帮忙,岂不知润叶的二妈徐爱云悄悄地安排了一场李向前和田润叶的电影约会。生气的润叶从电影院出来后就遇到了少安哥。润叶和少安一前一后的在东拉河边走着,润叶旁敲侧击地探听少安的心思,少安却顾左右而言他。孙少平看不惯班长顾养民那副自命清高的架势,对于他的点名不予理睬,如果不是在课堂上,恐怕两个人会打起来。
3、第三集:润叶带着少安终于见到田福军,田福军了解情况之后很气愤,但同时也很欣赏少安这样的好后生。最终写了一封信,要求公社放了王满银。润叶帮少安回村送信,临走前塞给了少安一封信,少安以为是刚才田福军写的那封信,但是看了信之后发现那是润叶给他写的告白信,他不知道是喜是悲。到了石圪节公社,润叶却碰到了父亲田福堂,知道父亲反对两人的感情,就撒谎骗父亲说是回家取教材顺路带来的信。田福军和张有智到村里巡察却碰到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周文龙为了搞农业学大寨,把农民集合起来压迫他们干活,而自己的父亲却在公社的食堂大吃大喝;幸好田福军这位青天大老爷的及时到来救下了农民的命。田福堂回到村里,让徐治功和孙玉亭通知放了王满银的事,因为自己说就好像是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子顿失。他还幸灾乐祸地告诉玉厚是他帮孙家办了一件好事,玉厚告诉他是少安自己到县上找人帮忙,田福堂这才反应过来是孙少安找了女儿田润叶办的这个事情,让他怒不可遏。 冯世宽、田福军等领导干部开会,两人因政治路线不一样争吵起来,但除了张有智站在田福军这边,没有一个人是向着他田福军说话的,现在田福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是四面楚歌。
《平凡的世界》中田福军的官为什么做得了那么大?
古人云:“时事造就英雄”,这句话完美地诠释了著名作家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田福军的人生经历。他能力强,素质过硬,一心为民,顺应民意,是百姓心中的好官,给他更大的平台施展才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田福军出生在双水村的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他的哥哥田福堂从小就和孙玉厚一起给地主家熬活,可见家庭也是非常贫困的,是标准的农村娃,没有任何背景。也许有人说他的老丈人徐国强是县级领导,但是熟知路遥《平凡的世界》的人都知道,徐国强早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人走茶凉,已经没有余热帮助女婿了,那么他为什么能够将官做的那样大呢?01个人能力对于田福军的人生经历,著名作家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是这样描写的:田福军一九四三年十三岁的时候,就上了边区的黄原师范,以后又在黄原高中部毕业,才参加了工作——当时到西北党校秘书科当了秘书。一九五〇年转到黄原行署财经委员会当干事,不久又提拔为专署统计科科长。一九五五年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学农业统计专业。大学学完后,本来当时的中央农业部要他,但他还是要求回到了黄原地区。在地区,他先后任专署办公室主任、地委农工部长、地委秘书长兼农村政策研究室主任等职,现任原西县副主任(相当于常务副县长)。短短的几行人生简历,反映出田福军学习的刻苦,工作的务实,工作经历的丰富和热爱家乡的为民情怀。无论是原西县的副主任,还是黄原市的行署专员,抑或市委书记,甚至到省委副书记,他都开拓进取,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很好的处理急难险重的问题,由此看见无论是他的德行还是能力都匹配他的官位。02为民情怀田福军在下乡调研的过程中,发现了周文龙简单粗暴,伤害群众感情的错误工作方法,给予了制止和批评教育,周文龙是县委书记冯世宽的爱将,田福军的做法惹恼了冯世宽。俗话说:“脚上有多少泥土,心中就有多少百姓”。田福军在下乡检查工作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不汽车无法通行,无法骑自行车,需要翻山越岭步行整整两天的才能到达的村庄,处于失管状态,田福军便不辞辛苦,到这里实地调研,查看群众的生活状况,为其解决难题。面对领导视察,黄原市的苗凯主任想“粉饰太平”,欺上瞒下,但是田福军坚持实事求是的反应情况,由此成为了苗凯的眼中钉,肉中刺。苗凯想将田福军打发到防疫站去,遭到了其他领导的反对,认为这样有能力的人才不应该这样对待,苗凯只能将他调到区里,闲置了起来。03贵人提拔被闲置的田福军心中万分苦恼,这对于一个一心想为民办事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这时候他想起了他的老上级,现任省委副书记的石钟同志。他很快给老石写了一封信,含蓄地告诉了他目前的情况,他在信中向老石提出,看省上有没有什么临时性的工作,他可以在自己浮存的这段时间里帮忙去做,于是田福军被借调到省委组织部帮忙。新任的省委书记乔伯年到任,和石钟谈起黄原领导班子考察时,提起了田福军,说他威信很高,很有能力。乔伯年对田福军这个名字有印象,但是记不起来具体事情,安排让进一步考察,提交会议讨论。考察结果出来后,乔伯年和石钟到田福军和居所和他进行谈话,这时候乔伯年想起来了,当时他在农业部工作,田福军在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他看了很有见解,想调他到农业部工作,没有想到被拒绝了,而是要求要回到家乡,建设家乡,乔伯年对田福军的好感倍增。04时代需要田福军出任黄原市行署专员(相当于现在的市长),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实至名归。田福军既有学识,又有长期的实际工作经验,这在黄原地区历任专员中也是少有的。看来省地委有眼力,将一个不被重用的人才一下子提拔到了这样重要岗位上,人们都期望地区的工作从此能出现一个新面貌。田福军一上任就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的做法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但是市委书记苗凯不仅不配合工作,还处处掣肘,于是省委进行了再次调整,让田福军成为了市委书记,名副其实的一把手。田福军在黄原上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得到了领导和群众的一致好评。田福军被调任为省委副书记兼省会所在地的市委书记,一上任就处理了黑龙河农场事件。田福军之所以能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主要是时代需要这样开拓进取,一心为民、有想法、有干劲的干部,是时代赋予了他使命,同时他也被时代造就,成为时代浪潮中的弄潮儿。田福军是一心为民的好干部的典型,正是他过硬的素质,较强的能力,丰富的工作经历,才让他察民情,体民忧,时刻心中装着百姓,同时在自己被排挤倾轧的时候,有贵人相助,在时代的呼唤中,干出有益于老百姓的事情,能够做那样大的官,完全是实至名归。
平凡的世界电视剧田福军老婆是谁
《平凡的世界》里田福军的老婆徐爱云的饰演者是熊睿玲。熊睿玲,7月31日出生于新疆阿勒泰市,国家二级演员,中国内地影视女演员。在《平凡的世界》中饰演徐爱云,是田福军的老婆,田晓霞的母亲,是她毁了润叶的幸福,她曾经对田福军说:“只有这样,李登云才能帮你转危为安!”至于田润叶和李向前是否合适,她不在乎他们婚后是否幸福。熊睿玲早年经历1979年,就读于新疆阿勒泰市第四地质大队子弟小学,父母均从事地质工作,从小在美丽的新疆地质队长大。1984年,小学毕业后随父母由新疆迁回老家四川乐山,同年9月就读于四川乐山丹棱中学。1987年,初中毕业,然后又继续于丹棱中学读高中。1992年,高中毕业后,考入四川人民艺术剧院演员班,以优异表演成绩毕业后入职四川人民艺术剧院演员中心。
平凡的世界(三)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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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是不如愿。但往往是在无数的痛苦中,在重重的矛盾和艰难中,才使人成熟起来,坚强起来;虽然这些东西在实际感受中给人带来的并不都是欢乐。
田润叶和失去双腿的李向前在一块生活已经很有些日子了。在这些悠长的日月里,润叶逐渐适应了她的家庭生活。
当然,起先很长一段时间,这共同的生活还谈不到十分美满,因为丈夫终究是个肢体不健全的人,生活中的许多不方便,大都要她一个人来操持。经济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向前虽然吃劳保,单位上也还有一些补贴,加上她的工资,两个人的光景可以过了。她要给双水村的两个老人寄点钱。但向前父母亲工资高,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钱尽量让他们花。
夫妻生活中至关重要的性生活,向前也还具备正常人的功能,只不过有点让她难堪的是,干这件事的时候,需要她帮助他。
总之,人残废了,这个家庭还是完整的。
在地委家属楼的西居室单元里,他们的房间收拾得既干净又清爽。润叶是个爱整洁的人,回家一有空闲,就擦抹清扫,连厨房都经常保持一尘不染。家具都是时新式样。彩色电视机是她为向前解闷而老早就买回来的——只是后来公公和婆婆又给了他们两千元现金。前不久,李登云还托武惠良的叔叔在省城为他们买了一个双门电冰箱。从物质方面说,他们在同代人中间是相当优越的。
润叶从几月前由一般干事提拔成了团地委少儿部部长,因此工作变得繁忙起来。不过,无论工作怎样忙,她都一如既往,千方百计照料丈夫。她是妻子,也是保姆。在向前初回家不能自理生活的日子里,她给他喂饭喂水,端屎端尿,洗脸洗身,还要每天用柔言细语安慰他。每当向前因失去双腿而一次次陷入绝望的时候,她就象阿姨一样乖哄他,抚爱他,并且帮助他和自己发生**关系,使他重新获得生活的愿望和信心。
正是在这种自我牺牲和献身之中,润叶自己在精神方面也获得了一些充实。她开始更现实地看待生活。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她对工作的态度也更认真和踏实了。生活的风浪改变了我们的润叶。青春炽热的浆汁停止了喷发,代之而来的是庄严肃穆的山脉。
我们不由再一次感叹:是该为她遗憾呢?还是该为她欣慰?
不论我们希望润叶成为怎样的人,但润叶只能是她自己。啊,润叶!难道她不仍然为我们所喜爱吗?
后来,向前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有时候,他拄着双拐走下楼,在家属院里转悠转悠。星期天,润叶在轮椅上推着他,到黄原城外的山野里玩大半天。他拒绝她推着他去看电影,也不去街上的稠人广众处。她理解他的心情——他怕她受到众人目光的伤害。
不用说,向前也力尽所能设法体贴她。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会体贴人的人。有了轮椅以后,他的活动方便了些。她一上班,他就坐着轮椅拿拖把拖地;并且转着把各个房间替她清扫揩抹得干干净净。他坚持把打扫卫生的工作从她手里接替了。他说他有的是时间,一整天无事可干,这点忙总可以帮她的。
她提拔成少儿部长后,工作一繁忙,有时下班回来就要晚一点,向前对她讲:“干脆让我给咱做饭!你负责把东西买回来就行了,其它你不要管!”
“你能行吗?”她既感动又疑虑地问。
“保准能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作饭比你强。你放心去工作!”
她两眼含着泪水笑了。
那天下班她进门后,向前就把饭菜都做好放在桌上,静静地坐在轮椅里等她。她看见,他象孩子一样,舌头舔着嘴唇,天真地笑着,望着她。泪水从她眼里涌出来了。她走过去,忘情地搂住他结实的脖项,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我能行吗?”他仰起脸问她。
“能行!能行!”她亲切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从此之后,家务就全由丈夫包揽了。她除去买粮买菜,上班前在厨房里稍微准备一下,其余就都由向前来操持。他乐意干,她也愿意让他干,这样,他会觉得他在生活中还是一个有用的人。
的确如此,劳动使向前的情绪越来越好了。他有时候还咦咦唔唔唱几句歌;并且和妻子开玩笑。
在这样的过程中,润叶也加深了对丈夫的爱情。她体验到, 爱情,应该真正建立在现实生活坚实的基础上,否则,它就是在活生生的生活之树上盛开的一朵不结果实的花…… 当武惠良一脸痛苦走进他们家的这个晚上,他们两口子都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一块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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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叶赶紧给她的领导冲茶。向前一边招呼惠良坐进沙发,一边推着轮椅从小柜里取出一盒带嘴“大前门”烟,放在茶几上,就转而进了卧室,并且把里间的门也带上了——他知道惠良和妻子谈工作,他不应该使他们感到不方便。仅就这一点,润叶也就不能不对向前充满了感激与尊敬。
润叶坐下以后,才发现武惠良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头。她惊讶地发现,一惯潇洒自如的团地委书记脸色惨白,头发乱蓬蓬地搭拉在额头,心中似乎很有些苦衷。
是政治方面受到了什么打击?这没有任何迹象!包括她二爸在内的所有地委领导都很器重他的才干。团地委内部,几个副书记和大部分中层领导也都很尊重他,看不出有谁在背后捣他的鬼。
那么是生活方面有了麻烦?这更不可能!他和丽丽的感情一直如胶似漆,这是团地委所有人都知道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使得这个人的情绪如此颓败?
润叶当然先不便说什么,只是问他吃饭了没有?武惠良撒谎说他吃过了,然后不由自主叹息了一声,把头垂到了胸前。
是的,他出什么事了——她的猜测没有错。
“怎么啦?”她含糊地问。
惠良抬起头来。润叶震惊地看见他眼里噙满了泪水。“怎么啦?”她瞪大眼睛又问他。
武惠良接连叹息了几声,接着便大约把他蒙受的灾难与耻辱向润叶叙说了一番。
润叶惊讶地听他说完,但一直不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那些话是真实的。她紧张得两只手捏出了两把汗。“这……”
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没有想到!做梦也想不到!她多少年羡慕的这个美满的家庭,竟然到了破裂的边缘!
她先来不及思索这件事的本身,却再一次被生活的曲折复杂所强烈地震憾了。
生活!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令人费解,令人难以想象?“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她说着,寒栗仍然不时从肩背掠过。
“我也不知道。”武惠良垂着头说。“我实在痛苦得不行,才来向你倒这苦水。这事只有你能倾听……反正我的生活被毁灭了……也许你能和丽丽谈谈,她现在满不在乎地抽烟喝酒。我的心都碎了。尽管我痛不欲生,但我不愿意她这样折磨自己。我甚至都不想再怨恨她。事情看起来是偶然发生的,可实际上也是必然的。 不幸的种子一开始就埋藏在我们之间,只不过我们起初都没有看见罢了。没有完美的社会,怎能有完美的人。 你知道,我一直深深地爱着她,就是现在也一样,细细想起来,我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差异。这不是说谁比谁强,而是性格、爱好和对生活的看法不尽相同。正因为如此,才终于导致了这场悲剧……你无论如何去看看她吧!”“我一定去!”润叶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我不是让你去说合我们的关系,谁也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的问题归根结底要我们自己解决。只不过怎样解决我和她现在都不太清楚……”
“那么,我应该和丽丽说些什么呢?”润叶深深地同情不幸的惠良。他现在看起来象没娘的孩子那般可怜。“先劝她不要抽烟喝酒了……也许只有你能劝说她。千万不要责备,也不要表示忧虑,她讨厌别人同情或教育她……”
武惠良坐了好大一阵功夫,才步履踉跄地离开了润叶家。
本来,田润叶很想对自己的领导说一些安慰话,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别人的任何安慰都无济于事——她已经是一个经历了感情折磨的人,深深懂得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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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叶回到卧室之后,向前已经躺在了被窝里。她发现他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在看她。是的,她情绪不好,脸色当然也不正常,这肯定使丈夫感到诧异了。但她又不能给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她脱掉衣服,钻进了他为她弄好的被窝里,随手拉灭了灯。她久久地不能入睡,脑子象一团乱麻。尽管这是丽丽和惠良的不幸,但就象当年她自己的不幸一样使她心绪如潮水般涌动。她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世界上就没有从始至终的爱情和幸福吗?
唉,丽丽,你是怎么搞的……几年来,由于她自己的不幸,也由于丽丽成了小有名气的诗人,走了另一条道路,她们之间的交往便少了许多,但不论怎样,她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偶尔遇在一块,仍然象姐妹一样亲热。不过,她发现,她们的共同语言已经很少了。丽丽说的许多话她理解起来十分费力,甚至根本听不懂。每次到她家,她们主要是说过去在原西的事。她和惠良反而倒有许多话题可以谈论……她没有想到,他们终于发生了这样的事……
润叶老半天不能入睡。她知道,向前也没有睡着——她看起来象睡了的样子,其实一直醒着,因为他没有打鼾。唉,可怜的人,他太敏感了。他或许猜测她和惠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无论怎样,她现在还不能对丈夫说出事情的原委来……
第二天下午,惠良告诉润叶,丽丽没有去上班,在家里呆着;如果她要找丽丽可以直接上他家去。润叶晚上还要照顾向前,再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就赶紧骑了自行车去文联家属院找丽丽。
润叶见到丽丽后,看见她穿得邋邋遢遢,拖着拖鞋,一边抽烟,一边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桌子上还放着满杯的酒。情况正如惠良告诉她的那样。
丽丽对她的到来似乎没有感到惊讶。她把她让进椅子里坐下,先开口说:“我知道惠良会告诉你的。”她神经质地笑了笑,“是他让你来教导我的吧?”
“没有,惠良是很痛苦,他让我来劝劝你,叫你不要抽烟喝酒了……”润叶说着,伸出手拉住了丽丽的手。丽丽却一下伏在她肩头哭了。她对润叶说:“我不是不爱他,但他不会原谅我。看来分手是不可避免了……”“如果不是不得不走这一步,还是不走的好,命运中的大错,往往是在一时的荒唐中造成的……”
“但是,我不能欺骗惠良,也不能欺骗我自己,我爱古风铃。矛盾和痛苦正在这里。你知道,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都矛盾和痛苦。但我又不能使自己违心地活一辈子……
“我知道我对惠良的伤害太深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大概不会相信,在我爱上古风铃后,我很多很多的痛苦都是想到惠良的不幸。如果不是这样,我现在就不会这样折磨自己……”
润叶无法理解丽丽的这种“矛盾”。不过,她相信她的痛苦是真实的——这是属于一个现代人的痛苦,也许更具有外人难以理会的深刻性。
润叶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来用一般的传统道理说服她的朋友。她不可能说服丽丽不要再跳这种痛苦的“爱情三人舞”,她也没有这种水平和智慧。实际上,她还是只说了一些毫无用处的开导话,带着对生活的新的迷茫,走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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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润叶不知是怎样走回自己家门口的。
她这时才发现,她已经比平时晚回来一个小时了。她匆忙地把钥匙捅进锁眼,打开了房门。
走进会客厅,她愣住了: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上面都用碗扣着,但不见向前的踪影。她很快瞥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她一步跨过去,把纸条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饭在桌子上,可能凉了,你热一热。别了,亲人!我感谢你给了我幸福。
润叶象疯了一般撞开卧室的门。她一下子呆立在门口,她看见向前一只手撑着拐杖,立在窗户下,另一只手正费力地把一根麻绳子往穿窗帘环的铁棍上扔——看来他已经费了大半天劲,仍然没有把绳子搭在铁棍上。
她猛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接着把他按倒在旁边的床上,哭喊着说:“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混蛋!”向前脸色苍白,瞪着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突然嘴一咧,在妻子的怀抱里哭了。哭了一会,他呻吟着说:“我不愿再连累你了……你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一块生活。你应该有一个健康体面的男人。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受不了这种生活的。我应该早一点解脱你……”
润叶很快明白,向前的确对她和惠良敏感了。于是哭着对他说了惠良和丽丽的事,惊得这个要寻无常的人嘴巴张得象窑口一样大。
她突然冲动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你难道要把我和孩子都扔下吗?”
“啊?有咱们的……儿子了?”
李向前泪流满面,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妻子的怀抱里。
平凡的世界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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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和家里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时候,孙少平却陷入了极大的苦恼之中。
三年的教师生涯结束了,他不得不回家当了农民。
他倒不仅仅是为此而苦恼。迄今为止,他还不敢想象改变自己的农民身份。当农民就当农民,这没有什么可说的。无数象他这样的青年,不都是用双手劳动来生活吗?他,农民孙玉厚的儿子,继承父业也可以说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但他不能排除自己的苦恼。
这些苦恼首先发自一个青年自立意识的巨大觉醒。
是的,他很快就满二十二岁——这个年龄,对于农村青年来说,已经完全可以独当门户了。
可是,他现在仍象一个不成事的孩子一样生活在一大家人之中。父母亲和大哥是主事人,他只是在他们设计的生活框架中干自己的一份活。作为一个已经意识到自己男性尊严的人,孙少平在心灵深处感到痛苦。这决不是说他想在家里“掌权”。不,在这一大家人中,父亲和大哥当然应该是当家人。说实话,即便是现在让他来主持这个“集体”,他也干不了……
由此看来,他无法从这个现实中挣脱。
但他的确渴望独立地寻找自己的生活啊!这并不是说他奢想改变自己的地位和处境——不,哪怕比当农民更苦,只要他象一个男子汉那样去生活一生,他就心满意足了。
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无论是光荣还是屈辱,让他自己来遭遇和承受吧!
他向往的正是这一点。
其实,我们知道,这种意识在他高中毕业时就产生了,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变迁,他内心这种要求表现得更为强烈罢了。
按说,要做一个安份守己的农民,眼下这社会正是创家立业的好时候。只要心头攒劲,哪怕纯粹在土地上刨挖,也能过好光景。更何况,象他们家现在还有能力办起一个烧砖窑,那前程不用说大有奔头。发家致富,这是所有农民现在的生活主题。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身体安康,儿女双全,人活一世再还要求什么呢?
谁让你读了那么些书,又知道了双水村以外还有个大世界……如果你从小就在这个天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你现在就会和众乡亲抱同一理想:经过几年的辛劳,象大哥一样娶个满意的媳妇,生个胖儿子,加上你的体魄一会成为一名相当出色的庄稼人。
不幸的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思考的太多了,因此才有了这种不能为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 既然周围的人不能理解他的苦恼,少平也就不会把自己的苦恼表现出来。在日常生活中,他尽量要求自己用现实主义态度来对待一切。
毫无疑问,对孙少平来说,在学校教书和在山里劳动,这差别还是很大的。当老师不必忍受体力劳动的熬苦,而且还有时间读书看报……虽说身在双水村,但他的精神可以自由地生活在一个广大的天地里。如今,从早到晚天天得出山,再也没有什么消闲的时光看任何书报了。一整天在山里挣命,肉体的熬苦使精神时常处于麻痹状态——有时干脆把思维完全“关闭”了。晚上回到家里,唯一的向往就是倒在土炕上睡觉,连胡思乱想的功夫都没有。一个有文化有知识而爱思考的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精神生活,那痛苦是无法言语的。
这些也倒罢了。最使他憋闷的仍然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安排自己的生活。他很羡慕村中那些单身独户的年轻庄稼人,要累就累得半死不活,毕了,无论赶集上会,还是干别的什么事情,都由自己支配,这一切他都不能。理性约束着他,使他不能让父亲和哥哥对他的行为失望。他尽量做得让他们满意,即是受点委屈,也要竭力克制,使自己服从这个大家庭的总体生活。
农村的家庭也是一部复杂的机器啊!
他一个人在山里劳动歇息的时候,头枕手掌仰面躺在黄土地上,长久地望着高远的蓝天和悠悠飘飞的白云,眼里便会莫名地盈满了泪水,山里寂静无声,甚至能听见自己鬓角的血管在哏哏地跳动。这样的时候,他记忆的风帆会反复驶进往日的岁月。石圪节中学,原西县高中……尽管那时饥肠辘辘,有无数的愁苦,但现在想起来,那倒是他一生中度过的最美妙的时光。他也不时地想起高中时班上的同学们:金波、顾养民、郝红梅、田晓霞、候玉英……眼下这些人都各走了各的路。金波正在黄原跟他父亲学开汽车。红梅和他一样,回村后当了小学教师,听说现在仍然当着。候玉英的情况他现在不很清楚——他和跛女子早已断绝了“关系”。
顾养民和田晓霞如同学们预料的那样,去年秋天都考上了大学。养民如愿地考进了省医学院,晓霞进了黄原师专中文系。
每当想起田晓霞,他总是感到一种惆怅和苦涩。自她进入大学后,他就再也没给她写信,主动断绝了关系。有什么必要再联系呢?归根结底,他们走的是两条道路,而且是永远不会交叉的两条路。晓霞给他的最后一封信寄自黄原师专,他没有给她回信,也就没有再收到她的信。他们的关系随之结束了。对于他来说,这也是自己一个人生阶段的结束……他一个人独处这天老地荒的山野,一种强烈的愿望就不断从内心升起:他不能甘心在双水村静悄悄地生活一辈子!他老感觉远方有一种东西在向他召唤,他在不间断地做着远行的梦。
外面等待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难以想象。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切都将无比艰难;他赤手空拳,无异于一丛飘蓬。
唉!有时他又动摇了,还是顺从命运的安排吧!生活在家里虽说精神不痛快,但一日三餐总不要自己操心;再说,有个头疼脑热,也有亲人的关怀和照料。倘若流落在它乡异地,生活中的一切都将失去保障,得靠自己一个人去对付冷酷而严峻的现实了……
可是,到外面去闯荡世界的想法,还是一直不能从他心灵中勾销。随着他在双水村的苦闷不断加深,他的这种愿望却越来越强烈了。他内心为此而炽热地燃烧,有时激动得象打摆子似的颤抖。 他意识到,要走就得赶快走!要不,他就可能丧失时机和勇气,那个梦想就将永远成为梦想。现在正当年轻气盛,他为什么不去实现他的梦想呢? 哪怕他闯荡一回,碰得头破血流再回到双水村来,他也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聊以自慰了;如果再过几年,迫不得已成了家,那他的手脚就会永远被束缚在这个“高加索山”了!
经过不断的内心斗争,孙少平已经下决心离开双水村,到外面去闯荡世界。有人会觉得,这后生似乎过于轻率和荒唐;农村的生活已经开始变得这样有希望,他们家的事业也正在发端之际,而且看来前景辉煌,他为什么要去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寻生路?那个陌生的天地会给他带来多少好处?这恐怕只有天知道!
但是,宽容的读者不要责怪他吧! 不论在任何时代,只有年轻的血液才会如此沸腾和激荡。每一个人都不同程度有过自己的少年意气,有过自己青春的梦想和冲动。 不妨让他去吧,对于象他这样的青年,这行为未必就是轻举妄动!虽然同是外出“闯荡世界”,但孙少平不是金富,也不是他姐夫王满银!
少平已经暗暗把自己外出的目的地选在黄原城。原西县对他来说,已经不算“大地方”。而更大的地方他还不敢去涉足。黄原是合适的。对他来说,那地方已经是一个大世界;再说,离家也不远,坐汽车当天就能返回。
到黄原去干什么?他将在那里怎样生活?
别无选择。他只能象大部分流落异地的农民一样去揽工——在包工头承包的各种建筑工地上去做小工,扛石头,提泥包,钻炮眼……
不管怎样,他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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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平把他外出谋生的一切方面都想好以后,决定先和父亲谈这件事。
这天吃过午饭,父子俩到山上一块坡地种玉米。
马上就要立夏,正是玉米和蔓豆大播种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这两大科庄稼的耕种。如今不象往年。四山里几乎看不见人在劳动,其实,哪个庄稼人也要比往年干得凶!只不过现在一家一户分散在各处,谁也照不见谁的面。
少平家大部分玉米和豆子都已经种完,现在只留下一些零碎土地,也用不着动用牲畜。
父亲在前面拿镢头掏土坑,少平手里端个升子点籽种。两个人都赤脚片,一前一后,来来回回,也顾不得说话。
父亲挖坑就象母亲纳鞋底,行行道道,疏密有致,远看如同工艺美术家精心设计的图案。少平耐着性子,尽量把籽种不偏不露点在土坑中间,再补一个不轻不重的脚印。终于休息了。父亲蹲在地上抽烟,少平就凑到他跟前,也学着他哥的样,卷了一支旱烟棒。
他用父亲的打火机点着烟抽了几口,然后才鼓起勇气,和父亲谈起了他走黄原的打算。
孙玉厚老汉惊得目瞪口呆。
他“吱吱”地用劲吸着烟锅。思谋了好一阵,才说:“你还小哩!出那么远的门,人生地不熟,我和你妈怎能放心?你怎猛然想起要出门哩?”
少平一时难以给父亲说清楚自己的心思。
“我呆在家里不痛快,想出去跑一跑……”
父亲低倾下头,手指头抠着脚指头,说:“我能想来哩。你从学校回来劳了动,心里难过。没办法啊!世事就是这样。爸爸看见你一天灰土满面的,心里也难过……不过,而今政策宽了,劳动虽说熬苦一些,但吃饭不要再受熬煎。你刚开始出山,爸爸晓得你不习惯。过上一两年,也就习惯了。外面的世界不是咱们的,你出去,还不是要受苦?再说,有个什么事,也没有人帮扶你……”
“爸爸,这你不要操心。我二十几的人了。自个儿能管得了自个儿,你就让我出上几天门!你年轻时不是也吆牲灵跑过山西吗。我不到外面闯荡一回,一辈子心里平不下来,你就让我走吧!咱们家现在有你和我哥,这点土地你们能耕务过来。我出去,也不是去瞎逛!我也长两只手,兴许还能给家里赚几个活钱,爸爸,你放心……”
孙少平几乎要哭了。
父亲看出儿子为他的行动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显然很难再说服他放弃这种冒险念头,他只好犹豫地说:“那这事你要和你哥商量哩!唉,我老了,世事要看你们闹。不过,爸爸生怕你们有个闪失……”
少平严肃而感动地对父亲点了点头。
玉米地半后晌就种完了——种完就回家,不必象生产队,只要不磨到天黑,就收不了工。
父子俩回家后,离吃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于是他们又收拾了一下,赶到后村头烧砖窑那里给少安两口子帮忙。孙少安夫妇正忙得不可开交。第三窑砖正烧到紧要关头,少安既要加炭漏灰,还要刁空抢着打下一窑的土坯,还不到热天,他就光穿了件小布褂,脸熏得如同戏里的包公,秀莲头上拢着的毛巾也象烟囱里拉出来的——她正拿着铁锨和泥。
少平和父亲一到,四个人上手,活路很快就松宽了。父亲接替少安烧火,让他集中打土坯;少平和泥,让嫂子去溜土。这是一个多么和谐而富有生气的劳动集体!瞧,已出的两窑青砖,约摸一万多块,齐齐整整码在土场边上,象两堵蓝色的长墙。双水村的人面对孙家的这派兴旺景象,谁不眼红?啊呀,不得了!孙少安这小子竟然办起了“工厂”!
天黑以后,少安让家里人回去吃饭。他自己的饭照例由秀莲吃完饭后送到土场上来——他要照看炉火,不能离开。等父亲嫂子先后走了以后,少平却磨蹭着没有急忙回家。他一边在和哥哥添炭,一边吞吞吐吐对哥哥说出了他的心事。
少安惊讶得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生气地对弟弟说:“你胡想啥哩!家里现在这么忙,人手缺得要命,你怎么能跑到外面逛去呢?”
这个“逛”字刺伤了少平的心。他也有点生硬地对哥哥说:“我不是去逛!我是要出去干点事!”
“干什么事?无非是去揽工!你又不是匠人,当个小工,一天挣一两块钱,连自己的嘴都糊不住!你何必要之受这罪呢?你在家里,咱们父子三人,加上你嫂,一边种地,一边经营咱们的烧砖窑,这不好好的嘛!”
“我已经二十几的人了,我自己也可以干点什么事!”
少安一时不能理解弟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没事可干吗?
但少安猛然感到,弟弟已经长大成人了!他已经不能再象过去一样在他面前以老大自居了!是啊,弟弟大了……本来他应该为此而高兴,可是此刻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
他早已看出来,弟弟是一个和他想法不太一样的人……现在,少安已经明白,尽管他不情愿弟弟出走,但看来已经很难劝阻他了。
兄弟俩圪蹴在土场边上沉默了一会,一人嘴里噙着根旱烟棒,使劲地抽着。天已经黑严,远处村子里亮起了模糊的灯光。在金家湾那边,不知谁家婆姨正拖长声音呼叫孩子回家睡觉。东拉河水声朗朗,吟唱着那支永不疲倦的歌……孙少安已不再和弟弟争辨。他伤感地对少平说:“那你看着办吧,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他感到语塞,竟不知说什么了。
这时候,孙少平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了。他对哥哥说:“我走了,你和爸爸的负担就更重了……”
少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一心要出去,也就不要牵挂家里,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倒要好好操心哩!家里的事你放心,有我哩……”
黑暗中,两团泪水涌满了少平的双眼……几天以后,少平就决定走黄原了。
母亲流着泪为他把那点破被褥拆洗了一遍,少安从手头挤出五十元钱,硬往弟弟手里塞——少平只接了十五元;他知道家里现在需要钱,他不愿拿这么多;再说,既然他要出门,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去谋生了!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打捆好了自己的行李。一条开洞的黑羊毛毡;被褥是早年间姐姐出嫁后留下的,已经缀了许多补钉——三根断麻绳续在一起,便扎住了这出门的全部行囊。
晚上,他和衣躺在土炕上,一直半睡半醒。明天他就要走了,走向一个前途未卜的世界,他现在才感到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渺茫,由不得手心里捏出两把汗水……睡梦中,他感觉有人轻轻地摩挲他的头发,他知道这是父亲的手。他一直等汹涌的泪水通过鼻孔管流进肚子里,才睁开眼睛。
父亲立在炕边,手里拿着当年他上学时用过的那个烂黄提包。说:“我出去叫田海民把坏的拉链修好了。海民说,以后用的时候,拿肥皂擦一擦……”
他克制着哽咽,对父亲说:“嗯……”
第二天早晨,从米家镇开往黄原的第一辆长途汽车过来后,挤在公路边上为少平送行的全家人,都举起胳膊拦挡车。
车一停住,少平就立刻提起那卷破烂行李挤了上去。他尽量笑着挥手向亲人们告别。而并不知道两颗泪珠早已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平凡的世界》结局?
《平凡的世界》大结局:孙少安的砖厂终于成功了,带着全村人致了富。田润叶终于接受了残疾的向前,两人有了孩子,过上了平凡而又幸福地家庭生活。田晓霞成为了省报的记者,在洪灾中采访时为了救一个小孩死在了洪水中。孙少平在田晓霞死后,他决定留在大亚湾煤矿,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中。链接:https://pan.baidu.com/s/1cJjdn95xB9PjSaiVYNj-4w 提取码:evew 上世纪70年代,自尊好强的农家子弟孙少平在原西县高中读书,与地主出身的郝红梅相互爱怜,后郝红梅与家境优越的班长顾养民谈恋爱。同村同班的好友田润生为此抱不平狠揍顾养民一顿。倔强的少平不肯承认自己失恋,但开始与自己过于自尊的自卑斗争,积极参加赴地区会演的排练。好读课外书的少平敏感、自尊,吸引着县领导的女儿田晓霞。少平高考落榜回乡劳动,在经历了大旱、抢水、死人的事件后,断然拒绝侯玉英以进城为诱的追求,远离故土,漂泊揽工。哥哥孙少安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劳动与村支书田福堂的女儿田润叶青梅竹马,遭到田的剧烈反对。最终少安娶了勤劳善良的山西姑娘贺秀莲,转型开办了烧砖窑,走上了致富路。
《平凡的世界》结局是什么?
《平凡的世界》原著各大主人公大结局:1、孙少安,他的砖厂终于成功了,带着全村人致了富。2、孙少平,田晓霞死后,他决定留在了大亚湾煤矿,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中。他承担下了照顾惠英嫂子和小明的责任。3、田润叶,她终于接受了残疾的向前,两人有了孩子,过上了正常的平凡而又幸福地家庭生活。4、田晓霞,成为了省报的记者,在洪灾中采访时为了救一个小孩死在了洪水中。5、贺秀莲,随着长久的陪伴与同甘共苦,她成了孙少安的依靠,却在孙少安创业成功家里条件变好的时候发现患上了肺癌。小说语言小说的语言朴实厚重,渗透着作家强烈的感情色彩。在流畅的故事叙述中,经常会出现有关生活意义和价值的点睛之笔出现,比如:“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奋斗!只有选定目标并在奋斗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虚掷,这样的生活才是充实的,精神也会永远年轻。”“人的生命力正是在这样的煎熬中才强大起来的。想想看,当沙漠和荒原用它严酷的自然条件淘汰了大部分植物的时候,少女般秀丽的红柳和勇士般强壮的牛蒡却顽强地生长起来——因此满怀激情的诗人们才不厌烦高歌低吟赞美它们!”这些至理名言,都是笔之所至,水到渠成,它们甚至被许多读者铭记在心,成为他们的生活指南。同时,陕北信天游古朴忧郁的情绪和单纯明朗的表达方式,以及他们丰富的日常语言,都成为小说的语言素材,赋予了书面语具体可感的形象,也增添了浓郁的地方特色。
读《平凡的世界》(二)第七、八章,少安新的生活奔头
到了白露这个时节,农历八月,是庄稼人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天气不冷不热,山野里也有很多成熟的果实,秋收也拉开了序幕。
庄稼人孙少安的心情和这季节一样好。几年前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过上了,庄稼人的光景有了新的奔头,看着地里的变化,感觉这责任制太好了。让大家更高兴的是,农活忙完,人们就自由了,想干啥就干啥。
少安的父亲孙玉厚脸上也露出了悦色,现在他放心了,因为上面有人在支持这样搞哩!少安的二爸孙玉亭也被他骂着出山劳动。
少安家里现在没有多少变化,家里人还是那个样,最让他们煎熬的仍是他大姐一家,王满银到处乱逛,说是做生意,但是一年到头两手空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全靠姐姐一个人。
少安自己的家庭仍然是幸福的,有了孩子以后,小两口比以前更加亲密了。生育以后,秀莲门里门外的活都干,从不叫苦叫累,少安也明白秀莲的心思,秀莲想分家,但是少安不同意。
责任制实行以后,所有组的麦田都比往年生产队时候种得好,现在也不用少安催促,那些人都很主动干活。金家湾的土地明显比不过他们。
秋收完毕,人们空闲下来了,还能有时间逛集市,还能做点小生意挣钱。
这天秀莲对少安说:“你今天休息一天,去集市散散心”。少安决定去集市上转转,秀莲给他梳了头发和换了衣服。
少安在热闹的集市上遇到了自己的老同学刘根民,老同学让他一起去公社,说有事给他讲。刘根民现在是公社副主任,但是对少安还像过去老朋友一样对待。
到了公社,看到正在下棋的徐治功,刘根民简单说了话以后,就带着少安进了他的办公窑。刘根民简单发了几句工作上的牢骚,少安不敢评价。刘根民洗过脸以后,说了基建的事,去拉砖赚钱,少安听了以后说要用牲口拉才行,架子车好买,但是牲口要花大价钱。没钱买牲口,这活干不了,根民说信用社可以贷款七百元。
少安说回去考虑一下。回去的路上,他不断地想这个事。。。。。。
少安回家后,家人已经吃过晚饭,他的饭在锅里热着呢,少安对秀莲说:“你先回去,我和爸有个事商量”。
孙玉厚和儿子面对面坐在院子里,少安和他讲述了遇到同学刘根民告诉他的事,孙玉厚听完,又在地上画着进行计算活动,然后对少安说能赚不少钱,但是牲口买不起啊,现在他借钱都借怕了。少安也不知道找谁借钱,感到很无奈。
回去饲养院,秀莲已经睡进被窝里,听到少安叹气,秀莲问怎么了,少安就又把拉砖的事给她说了一遍,秀莲听了很兴奋,因为这样就能赚到钱箍新窑洞了。少安说没那几百块钱买牲口,秀莲想到去山西他爹那里借钱,两个人写完了信,都异常兴奋。
第二天吃过早饭,少安把他向老丈人借钱的事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说家里事不用操心,如果能借到钱,少安只管去拉砖。
几天以后,山西那边回信了,秀莲他姐夫常有林说愿意借钱,并且告诉他们山西那边骡子便宜,让少安过来一趟。
少安接到信以后,和家里人商量了下,就去找了刘根民,根民帮助他贷了七百元,并打电话把拉砖的事告诉了他表哥。少安拿到贷款,又拿了上次落在根民办公窑的羊毛口袋,在回去的路上,又在下山村买了一辆架子车,赶天黑才返回双水村。
第二天,他就坐公共汽车去了山西老丈人家里,到山西以后,常有林拿出出四百元钱,引着少安到柳林镇花九百九十元买了一头铁青骡子。
从山西回来的时候,少安就骑着骡子,这头骡子体格大,雄壮,毛色发亮,一路上被人夸。到黄河的时候,有人出价一千一百要买它,但是现在少安是如何也不会卖的。到了黄河大桥时候,少安把骡子栓在一块石头上,他伏在栏杆上,看到眼前这一片美好的景色,望着河里划行的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歌声,少安感到心中很激动,他离开桥边,骑上骡子,向黄河西岸奔去。。。。。。
生产责任制的改革,土地发生了很大变化,庄稼人的生活也在不断地变化,人们不断努力,想过好幸福的好生活。
备注:所有关于写这本书的文章,是我对原著章节内容的概括,顺便发点小感想。
《平凡的世界》中作家黑白有原型吗?
根据猜测,可能是柳青,
最大的理由是,小说中黑白的作品《太阳正当头》,很有可能是柳青的《创业史》。
但是,虽说是最大的理由,但其影子也是非常小的。
毕竟是小说,不会处处是原型,并且,在那个创作年代,这也是忌讳的。
下面,是柳青的资料:
柳青(1916—1978),原名刘蕴华,陕西省吴堡县人。当代著名小说家。他早年从事革命活动,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奔赴延安。抗战胜利后,任大连大众书店主编。解放战争后期,又辗转回陕北深入生活。解放初期,任《中国青年报》编委、副刊主编。1952年任陕西省长安县(今西安市长安区)副书记,并在长安县皇甫村落户达14年。“文革”期间,遭受残酷迫害,被迫停止工作。一贯深入生活,几十年如一日生活在农民中间,有着丰厚的生活积累。他的小说大都以农村生活为题材,代表作《创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