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六月隔离到解封整整86天,闲极无聊的时候会时不时会想起《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片段。
虽然接触比较早,但一直没敢仔仔细细地看。因为每次看到某个时段的时候总是不敢再看下去,但我确实觉得这部作品值得用一生来解读。
不夸张地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作品。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搜过《我的团》为啥没得诺贝尔文学奖,也不止一次想过给龙团长写个人物分析,虽然都有感情用事的成分在,但文学作品在我看来就是要跟读者跟观众共情才会达到一种近乎高潮的阅读快感。
当然,这样的作品一个人的一生也许才会遇到几部,全靠缘分。
有幸,我在10年前的夏天读到了《我的团长我的团》。
团长有很多金句,多到甚至让人觉得有大段独白的孟烦了也不过是龙文章的衬托。
当然衬托不衬托都不重要,因为《团长》里每个人都是主角,而且我想兰老师的本意也没把这几个炮灰团的人当衬托来写。
死啦死啦的炮灰团在别人看来是炮灰,但在龙文章眼里不是。我想龙文章当听到麦师傅说“如果没有这群人,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应该也深有同感,没有他们,我们早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所以这部剧是群像的。你可以立刻说出这个人你是爱还是不爱,你是恨还是不恨,因为他们太像我们了。
文章的标题是“康德式的人物”,不是说我有多了解康德,也不是说我有多了解龙文章,我这样以偏概全是因为龙团座说出了本剧很具争议的一句话:“对错很重要”;做出了本剧颇具争议的一件事:放日军进禅达城。
第一次看到这里我真的非常疑惑,而且觉得编剧编得也太夸张了,这样的人在连自己胞弟都可以砍的虞师座手下是一天都活不了的。
但是,就像龙文章说的,对错很重要,这句话在今天一点也不时髦了。大部分时候我们会听到,成年人的世界里无对错,只有好和不好。
我们受到麻痹,因为有时候做错事也不会被骂,充其量会被说态度不端或者下次注意。标准多元的今天,较真的人不容易被他人所容,这是事实。
坦白地说,如果自己觉得一件事就是对的,但要受千夫所指,我完全没有勇气去完成它。
所以,龙文章的勇气和决心,是我无法想象得到的。
对错很重要,这句话在龙文章遇到小书虫之前如果只是一个判断,那在小书虫牺牲之后应该成为了一个信条。
这句话可以是龙式“精神胜利法”解读的密钥,也预示了龙文章的结局。所以,前脚刚刚让虞啸卿产生了英雄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情,后脚就要起了饭
所以,在明明是自己带头在西岸打了断子绝孙仗,却被唐基之流邀功之后,想的却只是自己在对岸欠了一千座坟;
所以,最后有了那句:西进吧,别北上。
远征军永远是一个让人不愿提及的话题,好像是被遗忘的一群人。
坦白地说,如果不是有这个执念,我可能永远不会去写关于解析团长的文章,去认识这群人,去了解那场战争。
也可以不无偏见地说,这部剧让其他战争片都黯然失色。究其原因,可能是这部剧里的人都太像我们自己了,现在的自己,过去的自己,也可能是将来的自己
也可能是因为这部剧里的人也正是我们太想要成为的样子,就像阿译说的,如果成为不了他那样的人,吾宁死乎。当然,也许正如烦啦说的,阿译永远都成不了他那样的人,我们永远都成不了他那样的人。
昨日的禅达永远留在了昨日,今日的腾冲永远有着烟火气。
现在说缅怀、感恩似乎太微不足道,那群人已经永远留在了过去。难以否认,他们其中大部分人像我们一样,被一个时代所裹挟,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有的倒在了路上,有的走到了终点。
他们生命里如同我们的一样,会有那个把我们拖起来的人,会有在我们生命尽头给我们找绵羊肉的人,会有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早死过几百次的人。
所以,他们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那个过去,也是现在,也是未来。
年轻的时候,我拼命地跑啊,逃啊,是为了回到我的故乡,那个当年叫作北平的地方。今天我老了,我把自己的余生交给了这里,是为了能在这里一抬头就看见我的南天门。
我应该感谢你呀,南天门,在我垂老的记忆里,还有这曾经写下的一笔英勇,让我能和后代们有所交代。
你给了我一次新的生命,让我不再苟活,让我这个拖着伤腿的战士还有回忆。
让我叫你一声父亲吧,我的南天门,因为我是你的儿子。
每当闭上眼睛,我就会看见我的那些赤膊黑皮的弟兄们,我常常地轻声地在梦中呼唤着你们的名字,看着你们像亲人一样走过我的身边。
人老了,思绪就会常常飘忽,和灵魂一样。经过那样的一场恶战,我的灵魂已经没有了重量,只有思绪才会偶尔沉淀,它让我继续生活。
我该回家了,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如今是我最拿手的大菜,我都闻到它的香味了。我的家就在这里,我要回家了,回家了……
这是他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这故事当中,有你,有我,还有他……
让我们记住吧,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