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需求是影响我国经济、数字经济以及电信业发展的重要变量。经济发展是影响数字经济和电信业发展的关键因素，数字经济及电信业发展则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经济发展环境的变化，要求运营商积极面对，主动识变、应变、求变。唯有如此，运营商才能获得更好、更持续的发展。
经济发展面临压力，有效市场需求不足矛盾突出
2023年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全面恢复常态化运行，“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得到缓解，经济发展呈现回升向好态势。2023年一季度，我国GDP同比增长4.5%，经济发展开局良好。但从2023年4月之后的主要经济指标来看，经济发展面临挑战，总需求不足的问题较为突出。
制造业采购经济指数持续下行。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5月，制造业PMI下降0.4个百分点至48.8%，非制造业PMI为54.5%，低于上月1.9个百分点，连续两个月下降；综合PMI产出指数为52.9%，较上月下降1.5个百分点。2023年5月，制造业生产指数和新订单指数分别为49.6%和48.3%，较上月分别下降0.6个百分点和0.5个百分点。作为经济运行的先行指标，这些指标的回落表明，总需求不足是当前经济发展面临的突出问题，反映出经济恢复的复杂性和扩大内需的紧迫性。
工业企业利润较大幅度下降。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1—4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20328.8亿元，同比下降20.6%，利润下降较一季度有所收窄。2023年5月，反映市场需求不足的制造业企业比重达到58.8%，工业企业利润下降、需求不足的制造企业比重高可以说明当前工业企业经营比较困难，数字化需求或将减少。
国际挑战与国内困难并存。从国际来看，在地缘政治冲突、通胀居高不下、利率上升和不确定性加剧的背景下，全球经济强劲复苏的前景并不明朗，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可能会使外需持续承压。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5月，按美元计算的我国出口同比下降7.5%。国内市场需求不足，经营主体困难较多，就业压力较大，消费复苏动能的可持续性面临挑战，重大项目投资带动作用受到制约，物价指数持续走低。2023年5月，CPI同比上涨0.2%，环比下降0.2%，PPI同比下降4.6%，环比下降0.9%。这些都充分说明我国经济发展形势严峻，有效市场需求不足矛盾凸显。
综上分析，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面临困难，最大的问题就是有效市场需求不足，经济恢复向好基础不牢，但从长期来看，我国经济持续向好的态势不会改变。
数字化市场有效需求不足已经显现
2023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加快传统产业和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着力提升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水平。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支持平台经济发展。”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如何？数字化需求呈现怎样的特点？这些问题值得关注。
首先是我国数字经济增长趋缓。近几年来，我国数字经济保持健康发展，在促进经济实现恢复性增长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2018—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与GDP发展情况见表1。
表1 2018—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与GDP发展情况
从表1可以得出3个结论。一是数字经济以高出同期GDP2—4倍的速度增长。二是数字经济与GDP高度相关，两者相关系数达到0.8311，说明经济发展好，数字经济增速也快；经济增速放缓，数字经济增速也放缓。当前，数字经济成为全球竞争的制高点，我国数字经济理应以更快的速度增长。三是数字经济增速呈现放缓态势。从表1可以看出，我国数字经济增速由2018年的20.9%下降到2022年的10.3%，作为互联网发展“下半场”的产业数字化发展增速，也由2018年的23.1%下降到2022年的10.2%，而且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和产业数字化增速分别比上年下降5.9个百分点和7个百分点。这一方面说明我国数字经济正面临芯片、基础软件等“卡脖子”技术带来的巨大挑战；另一方面说明数字化市场需求不足，这一结论与当前工业企业经营困难、利润大幅下降以及广大消费者收入预期下降导致总需求不足相互印证。数字经济增长趋缓以及数字化市场需求不足已经显现，需引起高度关注。
其次是我国电信业发展增速持续下滑。近年来，我国电信业保持较快增长，电信业务收入增长率高于同期GDP增速。2023年1—5月，我国电信业务收入实现7125亿元，同比增长6.8%，电信业务总量同比增长17.2%。
近年来我国电信业务总量和电信业务收入增速变化情况如图1所示。自2022年一季度以来，我国电信业务收入增长率步入下行通道，增速呈现小幅下降态势；电信业务总量也略有下降，增速由2022年1—3月的23.9%逐步下降到2023年1—5月的17.2%。
图1 近年来我国电信业务总量和电信业务收入增速变化情况
我国电信业务收入增速持续下降以及电信业务总量增速持续下滑，广大用户数字化消费需求回归理性，数字化市场需求不足已经显现，这是当前运营商必须面对的现实。进一步分析可以看出，运营商固定互联网宽带业务、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新兴业务收入增长率分别由2022年一季度的8.7%、1.7%和36.3%，下降到2023年1—4月的6.2%、0.6%和20.2%，分别下降2.5个百分点、1.1个百分点和16.1个百分点，这三项业务收入增长率全面下降，尤其是新兴业务收入增长率下降幅度较大，进一步说明了数字化市场需求不足。
最后是从5G融合应用发展来看，目前我国5G融合应用发展仍然靠政策拉动，行业市场渗透率较低，规模化发展遇到瓶颈。5G牌照发放4年来，我国5G发展成绩斐然，建成了全球规模最大、技术先进的5G网络，5G应用创新案例超过5万个，已融入97个国民经济大类中的52个。但笔者研究认为，5G的快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靠政策推动的，且5G发展仍然处于标杆案例打造阶段，相关市场仍有很大的扩展空间，从5G行业专网渗透率可见一斑。目前，我国5G行业虚拟专网建设超过1.6万个，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量达到44.15万家，由此可得，5G虚拟专网行业渗透率总体只有3.6%，说明过高的建设成本延缓了5G行业专网的进一步发展和普及。如今，我国5G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进入“深水区”，5G融合应用规模发展将面临更大的困难。
运营商应对市场需求不足的策略与建议
为有效应对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和市场需求不足等问题，电信运营商要直面现实，面向未来，采取有效之策。
第一，面向未来，做好战略布局。一是强化战略引领，加强以世界一流企业为目标的战略管理体系和高端智库建设，加强重大问题的研究，提高不确定性带来的风险和挑战的应对能力；二是以深化国有企业改革为契机，推动企业组织模式变革，着重提升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能力、数字化产品创新能力、品牌影响力和企业现代治理能力，加快世界一流企业建设；三是把握国家政策导向、市场需求和技术发展趋势，做好面向未来的战略性业务布局，重塑业务发展版图，在产业数字化业务发展达到拐点之前，积极培育和打造新的“第二曲线”。
第二，适应新形势，切实转变企业发展方式。笔者认为，这客观要求运营商做到以下几点。一是加强内部管理，向管理要效益。以加快数字化转型为契机，推动精细化管理，强化数字化运营，优化资源配置，严格控制成本，强化风险管控，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二是推动实现企业增长动能转变。一方面实现由资源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方向转变，加大研发投入，聚焦主责主业，加大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推进科技创新体系建设，加快引进和培养顶级科技创新人才，不断提高研发人员占比，促进重大科技创新成果不断涌现；另一方面就是在巩固基础业务稳步发展的基础上，投入更大精力到融合创新业务发展上，不断提升企业可持续发展能力。三是把握产业数字化发展机遇，推进面向产业数字化市场的商业模式创新，加强产业合作，加快5G融合应用创新，深入推进数实融合，探索面向行业市场5G专网投融资建设模式，持续升级面向行业市场的产品体系，不断拓展多元化的营收模式。
第三，勇担社会责任，为满足社会数字化需求贡献运营商力量。面对经济增长放缓、市场需求不足现状，运营商不仅要把规模、收入、利润作为评判标准，还要站在国家稳经济、稳就业、扩内需的高度，在满足用户数字化需求上体现央企担当。积极贯彻落实国家提振经济、扩大需求的各项政策，加快“云网融合、算网一体”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持续为广大中小企业纾困解难，创造数字化有效供给，努力在满足人民群众数字化美好生活需要、赋能行业数字化转型、推进数字乡村建设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本文刊载于《通信世界》
总第923期 2023年7月10日 第13期
运营商要正确应对有效市场需求不满足》
作者：中国电信研究院 胡世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