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脑袋底下,是与他陪伴了十几个日夜的键盘,仿佛被油脂浸润过,混着烟草的呛人感,呼吸灯因为键盘上的漆面磨损而透亮了几分;而他的左手上是一只沾着渣渣点点的马克杯,白色的底上印着一个定制图案,和他这种仿佛被什么浸染的外包尤为不搭,如果能说话,他也得骂上那么两句。
只是这杯子的主人这时候能不能听到。
时至10点39分,电子日历则指向12月31日,年的显示则因为年久与质量原因变成白板一块,“20”的固定数字至少表明人还被可能存在的时空局牢牢地钉在了这个时空。
今天依旧是咖啡因过量。
身体的抗议信号与咖啡因的拮抗直接作用于他那可怜的心房,心率失常对他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体质简直是一种绝配,他除了睁大他的死鱼眼,捂住他的心脏之外,能做的就是这么趴着,保持着一种出气进气都不怎么多的状态。
而从他的脚旁一直呆着的,则是他那一直要伺候的主子,日夜不息,活泼又慵懒,极为不屑可又胆小地审视着一切陌生又新鲜的东西。这时候主子刚吃完传食机不知道第几次设定的饭,极为乖巧地窝在主人的脚边“呼噜呼”地发出满足的嗓音。
这可真是稀奇。
而猫旁边的蚂蚁们对这一切毫不了解,他们所作的,就是搬运。至于搬运什么,取决于触角告诉他们触碰的是什么,即使触角告诉他们要搬的是他们好哥们的“尸体”,而好哥们依然活蹦乱跳地趴在他周围,他,或者他们依旧会忠实地执行。至于意义、有什么用、为了什么,则要让人类这个万灵之主去认定,他们则一无所知。
此时这些蚂蚁们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大概是因为这间屋子的主人过于邋遢,蚂蚁们时常光顾。此刻倒是搜寻了貌似有几个小时,终究没什么像样的守护,莫非是这家主人今天突然勤快了?不应该,不会,不可能,蚂蚁这么想着,然后他转念又一想,好像蚂蚁也没有这个思考能力,于是他们继续这么游荡着。
昏暗的狭室,独处的一人,混乱的内饰,忙碌的蚁群。而此刻,世界上有多少个房间重复着这个场景?他不知道,那些人也不知道,但尽管处境相似,却所为不同。或许他们或大或小的脑袋压住的键盘所输入的文字藏有这一惊天秘密?
于是时空局就这么建立了起来,他们将这一时刻定住,结下了全世界相似场景的电脑屏幕,并让一只能写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猴子去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去破解这一比这场景或许更为昏暗的谜题,而全世界人都在均匀呼吸着,无人知道这一重量级事件将于何时何地以怎样的方式放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刻钟,在猴子以消灭了六串香蕉、三个苹果,一个西红柿的完美代价交换下,这一无聊的谜题终于被破解:
“该休息了,孩子。——妈妈”
белый и чёрный мир
白与黑的世界
только небо синее
只有天空是蓝的
歌曲《filozofio -Другой-》